导演罗德里戈García的父亲奄奄一息时,他发现自己在做笔记。在这些作品中,他记录了自己最深刻的情感。他还记录了死亡的过程和陈腐:与面无表情的医生的会议,形式上的闲聊,分享有意义的、有趣的、低俗的记忆,这些都是生者应对即将来临的缺失的一种方式。
“死亡的时刻和围绕死亡的时刻是如此的简单,尤其是当一个人没有痛苦的时候,”这位电影制作人坐在他位于加州圣塔莫尼卡的明亮的花园里说。“它就像一盏极其柔和地熄灭的灯,让你目瞪口呆。然后是官僚主义。还有一些事情会让你发笑——家庭仍然是家庭。两个小时后,你还在这儿,什么都说。”
写一本关于父母之死的书,就是揭露亲密无间和脆弱的时刻。当你的父母中有一位是全球著名的诺贝尔奖得主时,你要这样做,会让你的任务变得无限艰巨。
García的父亲是出生在哥伦比亚的小说家加布里埃尔•García Márquez,他在1967年创作了《百年孤独》(One Hundred Years of Solitude),这部震撼世界的小说帮助重塑了拉美文学,使作者一夜成名。他以“Gabo”这个名字闻名于整个非洲大陆。2014年,他在墨西哥城去世,他在那里生活了多年。他的去世成为全世界的头条新闻。
罗德里戈•加西亚
HarperVia
176页,23.99美元
去年8月,罗德里戈García也失去了他的母亲:威风凛然的梅塞德斯·巴尔查(Mercedes Barcha),她是他父亲的幕僚长、知己和陪侍。她的死同样引起了国际关注。
在他父母生命的最后时刻,García草草记下了一切。自始至终,他都对这样做感到矛盾。“就像,‘你在干什么?你真的在写书吗?你只是想出名吗?’”他说他问自己。“但这是我在书中给出的答案,那就是:有一种令人信服的、不可抗拒的力量把它写在纸上。”
加西亚是洛杉矶的电影和电视导演经常探讨的复杂的内部生活角色,比如去年的电影主演的“四个好日子,”格伦作为母女亲密和米娜·古妮丝为首团队与药物滥用、清算和“沙漠中的最后的一天,”在2016年发行,在这部电影中,耶稣(伊万·麦格雷戈饰演)与怀疑和全能的父亲作斗争。
现在,导演也可以拥有作者的头衔了。他沉思着讲述了父母的去世,《别了,加博和梅塞德斯:儿子的回忆录García Márquez和梅塞德斯·巴尔查》(A Farewell to Gabo and Mercedes: A Son’s Memoir of Gabriel García Márquez and Mercedes Barcha)的英文版将于本月底由HarperVia出版。
对于García来说,写这本书就像是在犹豫和决心之间摇摆的情感钟摆。他说:“就在5月份用西班牙语出版之前,我确实吓了一大跳。”“但我父母的朋友们的反应是积极的,所以我努力去接受这一点。”
任何想要一本关于拉丁美洲文学的大部头书的人都应该把这种期望放在一边。
《永别了》既不是全盘托出的叙事,也不是一笔勾销的叙事。为什么秘鲁诺贝尔奖得主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在1976年打了García Márquez的眼睛?García对此一无所知,也没有被迫进行调查。他说:“那是我15岁的时候,那是一段非常艰难的时期。”“当你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时,一切都很尴尬。还是不知道为好。”
相反,这本薄薄的176页的回忆录更多的是对生命结束及其生理和心理后果的感人沉思。
七年前,他父亲的去世在墨西哥几乎成了一件国家大事——总统们举行了公开游行和悼念仪式。García说:“从某种意义上说,看到他能晃来晃去让多少人走向他,在雨中站几个小时只是为了从他身边走过,这是令人兴奋和感动的。”“但它延长了疯狂的时期——不是哀悼,而是过渡时期的哀悼。”
他母亲去世的时候,虽然很痛苦,但还是比较安静。去年8月,巴尔查在墨西哥城死于呼吸系统疾病(她一生都在吸烟),当时COVID-19似乎有意收获周围的生命。虽然她没有感染上这种疾病,但大流行还是限制了加西亚探望她的能力。他目睹了之前的瞬间,并通过一个破裂的智能手机屏幕继续她的死亡。在她的情况下,没有地方开始哀悼——没有葬礼,没有家庭聚会。
如果说他父亲之死的重大意义在于它的公共性,那么他母亲之死的重大意义则在于它终结了他所知道的家庭单元的方式。García将他的家庭描述为谈话中的“四人俱乐部”,俱乐部成员包括他、他的父母和他的弟弟贡萨洛García Barcha,后者在墨西哥担任平面设计师。
“父母二人的死亡,”他在书中写道,“就像某天晚上用望远镜看,却再也找不到一颗一直存在的行星。”
在写这本回忆录的时候,García想要创造出一种不“太超然”或“太感伤”的东西。他的目标也不是全面。
相反,他选择了简洁。导演是一个崇拜者Joan Didion的“奇幻思维,”她丈夫的突然去世,约翰·格雷戈里·邓恩,以及Jean-Dominique鲍比的“潜水钟与蝴蝶”,用电报所写的回忆录-通过眨左眼被固定化的中风。(1997年,鲍比在这本书出版两天后去世。)
“我喜欢这种简洁性和密度,”García这样评价这些作品。“《潜水钟与蝴蝶》,讲述它的决心。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字母接一个字母。这提醒了我们简洁和简洁的力量。”
尽管他的母语是西班牙语,García还是选择用英语写回忆录,因为这意味着他不会对自己写的东西想太多。
他说:“我想迅速地把它写下来,而不是事后怀疑。”“我把它写成了这些独立的、简短的章节,这样做是为了方便我继续前进。然后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格式。
“这是照片,一本相册。”
García的快照相当坦率:一位著名的小说家,在他的暮年,失去了对语言的掌握,因为他的思想被痴呆的迷雾笼罩;他沉默寡言的妻子,一个没有大学学位的女人,却在满是有才华的作家的房间里坚守着自己的位置,即使她吸着氧气,也要抽一口烟。在他们最后的日子里,García发现了使他们无可比拟的凶猛的闪光。
当然,这是García Márquez,他的死亡并不是没有它的纪念,正如他们在西班牙说的,Márquez-style时刻的魔法和粗俗的幽默。(在这里把它们交给别人,就会毁了这本书。)
归根结底,《永别了》是儿子做父亲无法做的事情的一种方式。García写道:“我父亲抱怨说,关于死亡,他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这是他生命中唯一不能写的方面。”
“作家们对死亡有点痴迷,”García这样告诉我,看上去很内省。“这就是你写作的目的,试图概括经验,试图讲述开头、中间和结尾。”
García Márquez的故事现在结束了。它是温柔的,辛酸的,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