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直到第一部合作电影的第49分钟才一起看电影,这不是一次友好的谈话。她在等男友,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是她前夫的,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你是什么?做在这里?”),内心充满了震惊和残留的愤怒。愤怒很快占据了上风;她的眼睛里有火焰,足以浇灭他的光芒。“你没戴戒指,”他说。
“我把它卖了,”她反驳道。“我没有丈夫,还是你没有拿到证件?”
“我在监狱里的最后一天,”他回答。
“我告诉过你我会写信的。”
茱莉亚·罗伯茨(Julia Roberts)和乔治·克鲁尼(George Clooney)合作的第一幕,是史蒂文·索德伯格(Steven Soderbergh) 2001年翻拍的《十一罗汉》(Ocean’s Eleven),总共不到五分钟,但里面充满了倒钩和声明、侮辱和回敬、对古老争论的追诉,以及(至少对他来说)闪现的渴望。苔丝(罗伯茨饰)是丹尼·欧森(克鲁尼饰)召集名义上的团伙抢劫拉斯维加斯三家知名赌场的原因,而这些赌场的老板恰好都是苔丝的现任男友特里·本尼迪克特(安迪·加西亚饰)。(丹尼遇到泰瑞时,他心不在焉地摆弄着他的结婚戒指。或者可能是故意的。)薪水很高,但对丹尼来说只是偶然;就像他在紧张的第一次谈话中告诉她的那样,“我是为你而来的。”因此,丹尼和苔丝,以及克鲁尼和罗伯茨,必须在暴躁的外表下产生足够的热量和化学反应,以证明电影中的其他一切都是正确的。这是一个很高的要求。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成功了。
“我们的场景真的很有趣,”克鲁尼当时解释说,“因为他们就像霍华德·霍克斯(Howard Hawks)的老电影一样,他们都在互相攻击,没有人赢。这是应该的。”罗伯茨对此表示赞同:“这部电影的对白非常尖锐和精确,就像一部20世纪40年代的电影。”
这种对旧好莱坞的回忆并非偶然。多年来,克鲁尼一直被认为是最后几个老派电影明星之一。正如《智族GQ》的汤姆·卡森(Tom Carson)在2007年所言,“他精明、有男子气概、快乐,镜头对他的热爱就像一个领酒师冲过去点燃亿万富翁的雪茄。”
罗伯茨有着价值百万美元的笑容,喝着杜松子酒的声音和飘逸的赤褐色头发,她有着类似于电影公司系统中无所不能的明星的含义。编剧兼导演理查德·柯蒂斯(Richard Curtis)告诉《名利场》(Vanity Fair),他是根据格蕾丝·凯利(Grace Kelly)和奥黛丽·赫本(Audrey Hepburn)塑造的她在《诺丁山》中的角色,“两人都没能出演。”罗伯茨能胜任这些大鞋子,说明了她的复古魅力。
克鲁尼和罗伯茨有着传统的电影明星特质,他们定期合作的方式与他们辉煌的个人事业相得益彰,他们银幕外的亲密关系,很明显,他们已经悄然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斯宾塞·特雷西和凯瑟琳·赫本。赫本和特蕾西在《帕特和迈克》(Pat And Mike, 1952)和《年度女性》(Woman of the Year, 1942)中探索的那种压抑的性吸引力和表面的愤怒的独特混合,让克鲁尼和罗伯茨在《十一罗汉》(Ocean’s Eleven)中的场景如此震撼,在他们的新片《天堂之票》(Ticket to Paradise)中全面回归。
他们再次扮演一对离婚夫妇,尽管不像丹尼和苔丝那样刚刚分手。大卫(克鲁尼饰)和乔治娅(罗伯茨饰)在结婚五年后分手了,但他们仍与已经成年的女儿莉莉(凯特琳·德弗饰)保持着联系,这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来消除他们的不满,并调整他们消极攻击的双重行为。大卫对女儿毕业后的旅行计划表示犹豫,恳求莉莉:“就这一次,你可以支持我。”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可以,但是我你也错了。”
当然,这是一部大型电影公司的浪漫喜剧,所以他们之间的坚冰最终会破裂,然后融化。《天堂之票》的乐趣并不来自其可预测的情节或极薄的剧本;而是看他们在一起,看他们的火花如何依然飞舞,(当曾经的火焰喝醉了,放松了警惕,或者在片尾表演中)看他们互相大笑。他们在彼此的陪伴中获得的快乐,无论是性格中的还是性格外的,都是有感染力的。
这种戏谑也体现在他们银幕外的关系中。虽然没有赫本和特蕾西的浪漫,但它同样吸引了电影观众和媒体。在采访和公开场合,他们既互相称赞又互相抨击,这一传统甚至可以追溯到他们的第一部电影上映之前:2001年3月,在一次纪念罗伯茨的晚宴上,克鲁尼称罗伯茨为“一个知己——一个你可以日夜打电话给她的人,她会让她的助理给我回电话。”作为回报,罗伯茨可以轻松地贬低他盖博式的形象,称他为“一个伟大、出色、有点傻的家伙”。事实上,当摄像机转动时,他可以让它消失,这是他做的一个非常有趣的技巧。他变得非常迷人和温文尔雅,而这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在《十一罗汉》一年后,罗伯茨很快又再次合作,出演了克鲁尼的导演处女作《危险思想的自白》,不过两人没有共同出演任何场景。然而,通过让罗伯茨对抗她的“美国甜心”类型的冷血蛇蝎美人,克鲁尼教她到目前为止最黑暗和最棘手的转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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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他们在续集《十二罗汉》(Ocean’s Twelve)中正式在银幕上重聚,丹尼和苔丝再婚,在康涅狄格州享受着家庭幸福(尽管他第一次瞥见是在当地的银行和珠宝店打探情况,仍在追求犯罪的快感),然后他和老团伙一起出国。但这一次,苔丝参与了——因此有了这个标题——在一个博物馆里上演了一场分散注意力的演出,因为她长得像朱莉娅·罗伯茨。
他们共同的屏幕时间再次被限制在几个简短的场景中,但当他戴着手铐的手臂搂着她的脖子亲吻她并请求原谅时,她标志性的灿烂笑容映入眼帘,烟花震耳欲聋。
然而,他们在2016年的惊悚片《金钱怪兽》(Money Monster)中再次合作时,两人的关系却不是浪漫的,而是学院式的。克鲁尼饰演吉姆·克雷默(Jim cramer)风格的电视财经主持人,罗伯茨饰演他尊敬的导演,他们在一起工作(只在一起工作)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有共同的行话、速记和善意的玩笑。他们只有几个常规的对话场景;在这部电影的大部分时间里,一名武装男子在克鲁尼的现场表演中劫持了他,发现她在向他的耳机里输入台词和指令。但最后,他在她的头部一侧深情地吻了一下,这是一种尊重和喜爱的友好姿态。
(端部可选修剪。)
他们之间真正的温柔,甚至是他们最紧张的互动,最终使他们的联合主演如此令人难忘。在《天堂之票》中,当不可避免的时刻到来,穿越浪漫的卢比肯河时,剧本的机制和时刻的牵强不重要——他们可以互相看着,然后兜售它。这不仅仅是这两个漂亮的人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而是我们作为长期观众,将自己的深情回忆和流行文化内涵带入互动中。
整部电影都是由单纯的故事构成的的想法乔治·克鲁尼和茱莉亚·罗伯茨,以及他们所代表的一切:魅力、美丽、顽皮和共同的、毫不暗淡的快乐。
本文最初发表于《纽约时报》.